益达小说网免费提供夏日魔术最新文字章节第八章仙境中的来梦全文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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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达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夏日魔术  作者:田中芳树 书号:40661  时间:2017/9/17  字数:11469 
上一章   第八章 仙境中的来梦    下一章 ( → )


  北本行雄和立花志摩相识,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当时他不过刚二十岁。也是日本从第二次世界大战战败中迈向经济复苏的时期。

  当时的北本先生是个大学生。因为战败使得教育制度改变,在一片混乱中,他十五到十九岁之间的学生生活也受到影响而不时改变。好不容易到了那个时候,混乱的情况渐渐转好转,社会及教育制度也安定了下来。

  有一天,北本去帮一位名叫立花真市的英语助教搬家。立花三十九岁,有个小他十五岁的子,那名女就是志摩,是个身材娇小,皮肤白晰,非常清秀的女。北本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便喜欢上她,而当时她才刚结婚八个月而已。

  北本只要想到:若是能早一年认识她,或许也有机会…就会无限懊恼,他甚至想用行动来弥补这一年的差距,但终究他还是无法打破“良家子弟”这层束缚。北本不但是独生子,而且是他父亲中年才得到的孩子,所以“双亲的期望”对他来说,影响力非凡。

  不久,志摩生下了一个女孩,但是她产后却一直没有恢复健康,住院半年后便过世了。葬礼过后,北本哭了,但立花似乎仍然没有发觉北本的心意。由于立花一个大男人没有办法扶养一个小婴儿,没多久,他就和学校中的女同事再婚了。北本虽然知道不能责备立花,心中却无法释怀,但他能做的,只有好好对待志摩所留下来的女儿。

  时光流逝。

  北本大学毕业后,虽进入某间银行工作,却因为父亲得了肝脏病必须长期疗养,不得不辞去工作,继承家业。他们家在东京近郊的土地,虽然只有栽种高丽菜或栗子等植物,却因为地价上涨,资产不断扩大。北本没有卖掉土地,只是将土地借给企业,或是盖去网球场及停车场,这些收入就十分可观了。在这段期间,他也遵从了双亲的期望,和一位平凡但是善良的女相亲结婚了。

  北本四十四岁时,立花真市和志摩的女儿玲子也二十三岁了,由于她是独生女,于是便采招赘结婚。玲子的丈夫城岛和彦。在结婚后便改名“立花和彦”三年后,这对年轻的夫好不容易添了一个女儿,祖父真市将她取名为“来梦”但真市也在那一年心脏病突发死了,虽说他的心脏原本就有毛病,但是传闻他在书房倒下的时候,面容不像平常一般温和,反倒像是因为愤怒和惊吓而筋的面貌。北本也发觉到这一点,却想不透为什么。

  成了立花家主人的和彦,有个双胞胎哥哥——城岛良彦。和彦是个前途十分看好的宗教学学者,专门研究中世纪基督教教团中的异类派别;而良彦只是个平凡的上班族。虽然他们两个是双胞胎,但因为是异卵双胞胎,所以长得并不十分相像。由于城岛家的双亲早已过世,所以继承城岛家血缘的,就只有这个兄弟而已。

  因为良彦还是个单身汉,所以常常出入弟弟的家中,但真市死后就比较不常去了。而北本也在恩师真市死后,减少和这对年轻夫见面的次数。只是有一次,北本曾替立花家的三个人和良彦照过一次像,那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良彦的头并没有照进来。没想到那一件件的小事竟然和后来陆续发生的事情大有关系。

  那一天虽是二月上旬,东京却暖和得令人生厌,空气也黏糊糊的,据说是因为从南方的海上吹来了暖的高气压。北本一边抱怨着天气,一边解决了两个合约问题,然后在五点下班之前接到和彦打来的电话。

  和彦是那种除了专攻的领域外,其余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学者,他不太会受外物影响,而他现在竟在电话中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北本反复问了他许多事情,却没理出一点头绪,最后只好决定先把他叫来自己家中。

  从北本的公司到住的地方,走路只要五分钟。他急急忙忙地回家,连西装都来不及下来,和彦就跑来了。他的样子十分憔悴,脸上毫无血,胡子也没刮。

  “冷静点,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把和彦带到客厅坐下,接着倒一杯白兰地给他喝,好不容易才让他暂时恢复了冷静。

  “我做了非常可怕的事,是个不会被原谅的罪人,被诅咒的罪人。”

  这就像是二次大战前最常出现的侦探小说的对白,令北本内心感到有点退缩;然而和彦的样子确实是非常害怕和因惑。

  “你说你犯了什么罪?”

  “我把魔物叫出来了。”

  “魔物?”

  北本静静地看了看对方的脸。和彦虽然非常喜欢阅读科幻小说,喜欢那虚构、创造出来的世界,然而他所生存着的社会却是十分健全,像“散文”一样。照一般常理判断,北本怀疑他是陷入了精神错的状态。

  “一定要把那家伙封锁起来才行。如果把它留在这个次元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那股强大却欠缺判断力的力量,要是和恶的意念结合在一起,那世界就会坠入黑暗之中。”

  “是吗?那么在世界还没有坠入黑暗之前,要不要再喝一杯?”

  北本试着安慰他。

  “你不相信我?”

  北本被和彦锐利的眼神一看,不退缩不少,和彦则是吐出了失望的语气。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但请您帮助我。等事情结束后,您要把我丢到精神病院去也没有关系。”

  “不,你这么说令我很困扰。”

  “你连帮个忙都不愿意吗?那也没办法,但至少别妨碍我。拜托你!”

  北本不发一语地点点头。说实话,要是和彦真的做出什么坏事的话,到时候不妨碍也不行,北本心里这么想。当时北本五十二岁,和彦三十三岁,正值人生中最重要的时期,说不定可以从讲师升格成助教。

  “真是打扰你了。”

  “喂!和彦!”

  在北本正想着该如何制止和彦的时候,他就冲出客厅去了,接着便传来玄关大门开关的声音,不久之后,北本的子端着装料理的盘子,十分吃惊地走了出来。

  “老公,立花先生是怎么了?”

  “不知道,大概是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吧?看来学者的世界也复杂的。”

  由于和彦的说明没头没脑,北本根本无法理解,不过他认为现在放着不管比较好,反正只要有了什么困难,他一定会再来找自己商量的,但是…有关于魔物的事,实在令人无法相信。

  那是北本最后一次见到和彦,和彦失踪了。

  玲子和四岁的来梦被留在立花家。再怎么说,北本和立花家没有血缘关系,不能出面处理事情,所以就由良彦代为处理各项事情。

  警察来进行搜查,了解了几样事情。首先,医生证实和彦患有青年的肺癌。在得到癌症之后,和彦在家人面前虽然开朗依旧,但是当他独处的时候就变得很消沉、忧郁。

  “会不会是因得癌症的打击太大了,所以造成精神错自杀了呢?因为青年的肺癌他得很快嘛。不,我觉得实在是非常遗憾。嗯…如果有发现身份不明的自杀死者时,我会留意一下的…”

  由于警方将焦点锁定在“和彦罹患癌症”这件事,于是就反其他事情给忽略了,例如:和彦在失踪前对北本说的话、或是和彦最近忽然热衷于什么魔法之类的研究,使得教授们都对他没办法…等等这些事情。

  关于和彦开始热衷于魔法这件事,年轻的研究生们七嘴八舌地提出了证言。

  “光是研究的话还好,把它当真而且去实行才让我们受不了耶!有一次他还因为在文学部研究家解剖老鼠而被教授骂!那好像是叫‘肠占卜术’什么的,听说是在中世纪的欧洲将动物解剖之后,用肠子扭转的状况来占卜的一种方法…女研究生当然是不愿意啦。我当时也觉得很恶心,假如是想依赖魔法来逃避对癌症的恐惧的话,那就太可怜了。”

  因为那番话,北本开始将自己所知的一些事联想了起来,但他也无法提出什么的建设的意见。一个月后,良彦突然造访北本,开启了这出离奇剧的第一幕。

  Ⅱ

  当北本看到良彦第一眼,就有不好的预感。良彦是个比弟弟还要老实的人,但却太过有自信,甚至到令人讨厌的地步。

  “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呢?如果是好消息,我会很感谢你的。”

  “这个嘛,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它都是相对的…”

  他的语气很明显地是瞧不起人,而且还说得让对方一听就知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信不信由你,要怎么想也是你的自由。因为日本似乎是个自由的国家嘛!”

  北本克制着自己,继续往下问。

  “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弟弟和彦的事情。”

  “什么事?”

  “立花和彦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应该不会再和北本先生见面了吧?不,不只如此,他连一个遗传因子也没有留在世上。”

  “你说得真奇怪,不是还有来梦吗?”

  “我没有必要修正我的话,因为来梦是我的孩子。”

  北本哑口无言,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良彦看着将威士忌酒杯大声地放在茶几上的北本,出了恶的笑容。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事实。玲子的父亲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才会气死的。”

  良彦的嘴角上扬,变成了丑化后恶魔的容貌,北本不得不面对现实,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良彦?疑问、恐怖及厌恶感侵蚀了北本的神经。好不容易他做好了准备,展开反击。

  “你好像很自豪嘛。和自己的弟妹发生关系是那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良彦故意摸摸下巴。

  “北本先生你错了,是和彦介入我和玲子之间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是个强迫人,不、正确地说,是感觉迟饨的人,而且也是个常遭人怨恨的人呢!”

  “我不相信。”

  “请说正确一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对吧?”

  “至少跟你比起来,我比较愿意相信和彦。”

  “哦?是吗?但为了夺回失去的东西,我可以不怕任何辛苦的。我不像北本先生,我不会把自己的真心藏起来,然后伪装成善良的人。”

  “你说我是个伪善者?”

  “难道不是吗?那我改成‘窝囊的自我足主义者’对了。你喜欢过玲子母亲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良彦高声地笑着,北本摒住呼吸不发一语。良彦的话,虽然充恶意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嗯,与其谈那些事…”

  良彦又恶地笑着。

  “北本先生,你相信魔法的存在吗?”

  “无聊!谁会相信那种…”

  北本话才说一半就停了。良彦将手常向上,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就发生了难以相信的事情。

  “怎么样,这样你相信了吗?北本先生。”

  良彦的手掌上有一只小鱼在跳着,海水还到北本的脸。良彦又笑了。

  “这不是在变戏法,你应该懂吧?”

  北本十分了解,因为那只鱼是在他眼前出现的。他突然想起,失踪前的和彦也对魔法产生异常的兴趣。

  “你想用那种力量做什么?莫非你想征服世界?”

  “唉!一般人就是这种想法。”

  良彦把手翻了过来,全便消失在空中。

  “那个我将来或许会考虑考虑,目前最重要的是只要能够找个地方和玲子两个人一起生活,不受到任何人打扰就好了。而那个地方,我已经找好了。”

  “在哪里?”

  “哦?你以为我会乖乖告诉你吗?自己稍微努力一下吧!先从‘拜蛇教’开始研究好了。”

  良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还有意向北本行了个礼。北本想阻止他行礼,也站了起来,却不小心绊了一下,他约有半秒钟的时间,没有将视线放在良彦身上。

  良彦消失了。

  北本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向电话,他拨电话到立花家,却一直没人接。

  就这样,立花家的大人们全都消失了,只留下四岁的来梦,而这个家除了几千册的学术书籍之外,并没有什么财产,所以也没有什么远亲出来争夺财产。

  时光飞逝,来梦成了十二岁的小学六年级学生,北本一直在暗地里守护着她。对于来梦,无论要花多少钱,他都愿意帮助她,但他却不直接接她,他让他信任的人担任孤儿院的负责人,选择了在背后赞助这个方法。在这期间,他还设立了“日本怪异幻想文学馆”自己担任馆长。

  他总是对外宣称这是自己的兴趣,实际上是为了事先培养可以信赖的幕僚,以便解决来梦将来可能会碰到的难题。然后北本将和彦生前的研究书籍收藏在那里,一个人独自学习基督教异类派别。

  以结果来说,北本的计划并不能算完全成功。由于文学馆里太多是缺乏想像力的高材生、拼高想成为恐怖小说作家的人、或是只传自己所信服的宗教的人,这让北本相当失望。北本的女婿虽然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但因为小时候曾出过车祸,一边的脚不是很方便,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可能帮不上忙,北本需要的是年轻、健康、运动方面十分拿手的人材。好不容易打到了适合的人选后,第三幕就在暑假尾声、全国的学童都准备开始写作业的时候开始了。

  “园长…有人知道来梦的妈妈住在哪里,我要去见那个人。我一定会回来的,请不要担心。”

  来梦留下家条后便离开孤儿院。北本从园长和理事长那里知道这件事,知道“那个时刻”终于来了。北本告诉他们不要联络警察,由他全权负责后便急急忙忙做远行的准备。北本虽不是百分之百确定来梦的动静,却也能掌握个大概,他没有阻止来梦,是因为即使现在阻止了,她也一定不起下一个惑;而北本好不容易找到的助手,在来梦离开孤儿院的前一个星期发生意外受了重伤,要一个月才能完全痊愈。那个人经过工地时,被倒下来的木材伤,使得脚骨折了。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北本不清楚,也没有时间找新助手。

  就这样,北本行雄慌慌张张地追着来梦去了。为了清楚八年前的谜、过去的谜,还有他二十岁之后的人生。

  Ⅲ

  …有一个为了救出公主的骑士。但是,公主是个还未发育的小学生,骑士也是个不会武术、缺乏魔法知识的平凡大学生;若要说这位骑士有什么优点,不过是勇气和责任感比标准值多一些而已。他全身透,在额头的绷带变得闷得很很明显地,这样的情况并不能成为了一个美丽的光景,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

  由于走廊很暗,耕平无法用跑的;好像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不断地在跑“有时候蹑手蹑脚走路但不错”——这虽然不符合耕平的气息,然而身为第九局、两人出局情况下的跑垒者,不得不自爱点。万一不小心被牵制出局,那可是惨不忍睹。

  耕平停下了脚步,像是想伺机盗垒的跑者一样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有人发现他了,因为耕平感的天线,接收到了某些讯息。

  令耕平不解的是,他感觉不到那个波长有任何恶意。不过,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告诉自己别被骗了,这个世界,这间宅邸全都是由虚构和妄想成立的,那一瞬间的安心感不过是假象罢了。

  只要事先有这种心理准备是绝对不会错的。

  话虽这么说,却不能不理会它,说不定是来梦发出来的讯号。来梦的叫声完全中断,也许她现在正在用心电感应的方式求救。

  耕平边走边找着那个波长。他突然受得十分敏锐,就像是对犬笔产生反应的狗一样,找到了那个波长。耕平站在一扇厚重的门前。他前楚地感受到从那里传聘为的波动,他用手转动了门把。门没有锁,耕平将半个身子探进去,那里面的空气是尘埃的味道;室内的昏暗程度,差不多和走廊一样,没多久耕平的眼睛就习惯了黑暗。

  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布了蜘蛛网的,上面好像有什么横躺在那里。耕平一边在积灰尘的地毯上留下脚印,一边走近那张。他看见了一具受成白骨的尸体。

  那具白骨被好几条锁绑在上,而不远处的头柜上,放着两只盘子,里面有像是干透了的腊制工艺品的东西。耕平想像那里可能曾经盛着油炖菜和水果。

  “是被饿死的吗?”

  耕平觉得有点呼吸困难。不管躺在那里的是什么人,他总觉得没有理由用那么残酷的手段对付那个人,他诚心地向死者敬了一个礼。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一定很痛苦吧?真可怜,你要成佛哦!”耕平是个无神论者,或许应该说他对神佛什么的漠不关心才对,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变得十分恭敬,因为等一下或许会发生扰死者灵魂的事情。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是耕平感觉的“声音”

  “谢谢…”

  耕平听了这话惊慌失措,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道谢谢的?大概是从昨晚以来的经验太过奇怪了吧?所以他对于“听到声音”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他低声地对室内的某个人说话了。

  “我没有做什么值得你道谢的事,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来梦·我的女儿·请保护她”

  “你、你是来梦的母亲吗?”

  耕平燕不觉得恐怖,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并不是被一般物理法则所支配着的世界。反过来说,如果从第三者的立场来看,站在白骨面前说话的人才是个怪人或是狂人。

  “来梦·我的女儿·请保护她”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这么辛苦。”

  “谢谢·请把这条项链交给来梦”

  耕平双看了尸骨一次。他看见有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挂在白骨的脖子上、并垂到前。

  “在鬼故事中,这就是幽灵;但SF故事的说法,这是指残留的思念?原来如此。”

  还是多念点书好。即使是第一次碰到也能有个概念,并且掌握它的根据。耕平轻轻地把手伸了过去解下那条银项链。他还向着白骨轻轻举起那条项链。

  “我一定会把项链当成是你的遗物交给来梦的,我收下来了。”

  但是他又补上了一句话。

  “不过我不能保证结果哦!我会尽全力,虽然我的’全力‘只有一点点,我不会舍不得的,如果失败了,也请你要原谅我哦。”

  耕平将项链收在前的口袋后,便打开门出去,以免妨碍到死者的安眠,当他走到门边时,又向死者深深地鞠了个躬表示他的敬意。

  耕平转过身来的时候,脚边响起了猫的叫声,他吓了一跳。昨晚的那只暹罗猫用发光的眼睛看着耕平,就好像是在斥责没礼貌的客人一样。

  耕平正想赶它走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耕平瞬间紧张了起来,暹罗猫也火速跑到某个房间前面,声音从这里传出来的。

  “来梦!”

  耕平转动门把,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打开啊!把门打开!”

  耕平边敲门边踢门,而那只暹罗猫则在他脚边不断地发出唬人的呻声,还把都竖了起来。看样子事情是无法解决,于是耕平调整呼吸,准备好撞门的姿势,冲了过去,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举了起来,把他的双脚剥离了地面。

  耕平的背撞到天花板,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某种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将耕平举起来在天花板上。耕平两只脚悬在空中踢着,口中大声地嚷着“放开我”一瞬间按着他的力量消失了,他便掉浇在地板上。虽然身体并没有受到很强的撞击,但是尘埃飞舞,耕平被进的灰尘呛到了。

  是耕平自己叫着“放开我”的,所以他不能抱怨,但他却气得眼花缭;当他撑起上半身的时候,有个东西朝他攻击了过来,那是带着绿色、灰色光泽的果冻块,而且还是个有恶念头的果冻块,它正准备朝耕平的身体过来。

  耕平已经不用那个生物以前的名字叫它了,他认为叫它的名字才是件最亵渎的事,而对方的念也在这时传进了耕平的意识范围里。

  “怎么能够只有我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我也要把你带走把你带走把你带走…”

  “放开我!你这家伙!”

  耕平踢它、揍它,但力量却被这柔软膨松的体给收了,耕平拼命地打开想使他窒息的东西。“黏糊糊”、“滑溜溜”、“软绵绵”这种恶心的字眼,全都集中在一起攻击耕平。

  又有尖叫响起。有着丰永长相的奇怪生物匆匆忙忙地消失。耕平闻到扑鼻的异臭,原来它全身被浇了清洁剂,以至于痛苦得落荒而逃。和之前的醋一样,丰永两次都被常见的家庭用品给赶跑的。

  “您不要紧吧?这位客人?”

  这么冷静的声音,除了管家以外没有别人。

  “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你。”

  讽刺的成分多于感谢是不得已的事情。回答的人是出现在管家背后的北本先生。或许是在和猪人的斗争中造成的吧?北本先生脸上有着阏青、手臂上也有红肿的痕迹和割伤;头发虽然很,却很有精神。

  “耕平,现在开始,我们要麻烦他最后一次,你准备好了吗?”

  Ⅳ

  来梦因为自己的惨叫声而醒了过来,她像发条一样弹了起来。来梦坐在又旧又大的沙发上,并且清楚了自己是在三楼的房间里。她的目光被站在前的人影吸引住,那个穿着睡袍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与其说那个男人消瘦,不如说是被腐蚀了来得贴切:没有活力的皮肤带着青黑色,甚至可以说是粘土的颜色;两睛虽然有光芒,却像是聚集在尸体上的夜光虫的光芒,无从判断他到底有几岁。来梦又尖叫了一次,房间的主人则很厌烦地挑了一下眉毛。

  “你不必叫得那么大声嘛!因为这颗心可是你名义上的父亲、身体可是你亲生父亲的呢。”

  那不是声音,是强行侵略来梦意识的精神波,强烈的不愉快及厌恶感瞬间涌了上来。来梦深呼吸了一口后,只用一句话就否定了对方说的话。

  “骗人!”

  “我没有骗你。我就是你的父亲。告诉你事实却不相信,真不是个好孩子。”

  来梦了一口口水。这个声音…不,应该说是这个像是在嘲、看不起她的精神波,刺了她的记忆,来梦仿佛倒退了三千个日子,回到了幼儿的时候。切开夜空的汽笛声复活了,来梦又重新注视着房间的主人。

  “你是那时候的可怕叔叔…!”

  “虽然我不情愿被你那么形容,不过…我很高兴你想起我了。对了,从前让你坐上夜车的就是我哟!”

  “可是不对,叔叔不是爸爸。爸爸是个比你更温柔的人,对妈妈和来梦都很温柔,一点也不可怕。”

  “他当然温柔。不知这一切的时候是打从心底温柔,知道之后则是演技。不过即使是演技,我也没有资格责备他。”

  恶意与憎恨的波动勒紧了来梦,她又再度感到呼吸困难,她真想就这么累得坐在地板上,用手把耳朵捂起来,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反而后退一步,想找出可以逃跑、或是反击对方的机会。来梦不想成为胆小鬼。

  她的手肘碰到了书桌,堆在上面的东西掉了一些下来,发出不小的声音。来梦看了那些东西,吓了一跳。

  那是铜版画。来梦虽不是非常清楚这类的名词,然而她弯下身子捡起来的,确实就是铜版画。那上面描绘的种种景物,对来梦来说都似曾相识:有蒸气机关车的版画、猫的版画、还有巨大的月亮和草地的版画…这些在来梦的脑子里,开始组合起拼图来了。

  “怎么样?这些风景很眼吧?没错,你在这里看到的东西全都是我制造出来的。我只要把两张铜版书重叠,就可以让两个空间重叠起来。”

  来梦看铜版画看得出神,因为她不想和面前这个男人互相对看。这时,她只觉得身上所有的能气好像都消耗光了一样。

  “比方说,把一张画着大猫的铜版画,和另一张画着风景的铜版书重叠在一起,就会出现不可能存在的光景和世界。很有趣对吧?”

  波动笑了,却马上停了下来。

  “但是,这一切不过只是象征和产物罢了。无论是铜版画、拜蛇教的咒语、七大天使的雕像,都只是让那股‘力量’发挥作用的小道具罢了。不管是叫出恶魔也好、召唤恶灵也好,然而恶魔知道自己是恶魔吗?被人类说‘你是恶魔’,除了相信还能怎么办呢?‘力量和认知一定是一体的’,这并不是绝对的,不是吗?”

  男人的波动继续说着来梦难以理解的事。

  “所以我要亲自让拜蛇教以教的名义复活,让它成为支配这个世界的律法。以往我都是窝在自己创造的小小世界中不断地研究、构想,现在,实现它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房间的主人张开嘴巴微微地笑。

  “但是很可惜的,失去身的身体实在有太多的限制,这个身体也快要不行了。青年癌症的体质,只要是兄弟早晚都会会作,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把来梦你叫来这里。”

  来梦吓得想缩起身子,却无法自由行动。

  “所以来梦啊!我要取走你的身体。八年前我就证实,你的身体要比我来得容易和‘那个’同步。我把你带到这间屋子来的时候,不、从创造出这间屋子和这个异世界开始,一切就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来梦好不容易往后退了一步,恐惧感又加深了一些。这件事,来梦和房间的主人都很清楚。

  “来梦啊!你把一件事情给忘了,不…应该就是我故意不让你记住才对。你在八年前来过这里一次,然后从这里回去的时候,和我一起坐上了那列车,看见了七座雕像。”

  来梦有一大半没有听进去。救我,耕平哥哥!你向我保证过了不是吗?你说过“交给我”不是吗?

  “你会看见那七座雕像,不是要‘前往’哪个地方,而是在‘回去’的路上。雕像是用来分隔两个世界,也就是像‘门柱’一样的东西,你懂这个意思吗?如果照拜蛇教的教义来说,当时米迦勒就已经在我的里面了。然后奥诺维就沉睡了,不知道在哪里沉睡着呢…”

  突然,一阵巨响,是门被打破的声音。看起来像是桃木制的门板被斧头从外面敲碎,从破伸进来的手臂,把门把附近的门闩打开了。两个年龄相差得比父子还远的男人,滚进了房间里。

  看轻的男人叫了出来。

  “来梦!你没事吧?”

  “耕平哥哥!”

  来梦想跑到耕平身边,脚却不小心绊在一起往前跌倒了。耕平见了,连忙伸手扶住来梦。

  “好!已经没事了,因为正义的化身已经赶到了。这真是个逆转局势、出现了再见垒打的场面!”

  房间的主人用恶毒的眼神看着第二位闯入者。铅的嘴形成半月形,充嘲笑意味的精神波,就像真的是从嘴里传出来的一样。

  “你竟然能来到这里,北本先生。”

  “你是…”

  “很遗憾,我并不想称赞你。要不是我放水,你和那个年轻人可没有办法来到这里。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我要让您看米迦勒和奥诺维合而为一,亚尔达包特出现的瞬间。”

  “够了,你可以适可而止吗?‘和彦’。”

  北本先生的额头上浮现了汗珠。

  “我一直以为你是良彦,但是我错了。其实你是和彦才对。”

  对方没有马上反应。如果精神波也有没表情的时候,大概就是像这样子吧?

  “因为他让耕平看了玲子的样子,我才知道的,良彦完全没有理由那样对待她,而你是和彦、是遭到背叛的丈夫,所以才会做出那么残酷的事…”

  北本先生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不想让来梦听到比这更过份的事情。幸好,紧紧抓着耕平的来梦也没有空去理解北本先生说的话,因为她似乎已经疲力竭了。 wWw.eD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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