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达小说网免费提供紫拐乌弓最新文字章节第一章陇东八屠全文在线阅读.
益达小说网
益达小说网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科幻小说 灵异小说 重生小说 校园小说 乡村小说 推理小说 军事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小说排行榜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耽美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综合其它 竞技小说 经典名著 同人小说
好看的小说 破天武神 吸血君王 练级狂人 撕裂乾坤 武动苍冥 玄天至尊 通天主宰 傲世武皇 武控天下 帝道至尊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益达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紫拐乌弓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31  时间:2017/9/20  字数:10070 
上一章   第一章 陇东八屠    下一章 ( → )
泰山。

  古称东岳、为中土五大名山之一,山高千寻,上多秦汉古刹,前人曾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语。可见此山之高拔雄伟了。

  正值深秋,天气不着瑟人的凉意,尤其是在绝顶的观峰。

  对着苍茫的云海,幻烂的霞光,在那铸有“观峰”三个浑宏大宇的千年石碑之旁,有一个身穿宝蓝长衫的修长身影,他正着凛冽的山风,卓然立不动。

  山风拂起他的衣角,拂他整齐的头发,同样的,也吹拂着他起丝丝悉怀的心湖。

  那俊美逸的面庞上,飘浮着雾一般的惆怅,眼眶中,含蕴著朦的泪光。

  观峰是高耸的,雄伟的,象征着豁达,高远;但是,又何尝不显示着深邃与沉郁?!…

  今天是他吴湖,叩别恩师,行道江湖的日子。在别人来,今天仍旧与其他的日子一样的平淡而无异,但是,在吴湘十余年的生命中,目前却是他最为黯然神伤的时候!

  不是么?那“一步一回首,三步九断肠”的离愁别绪,总是最难令人消受的啊!

  霞彩诡异的变幻着,仿佛映出一位老人慈祥和蔼而多皱的面孔,是的,这就是他的恩师,在十年漫长的岁月中,曾以醇存的爱滋润着这赤子枯竭的生命源泉的恩师。

  “十年,这是个多么久远的日子啊!…”他叹息一声。

  于是,在呼啸的山风中,在漫的云雾里,这隐隐散发着超然气质的青年,宛如又看到幼时牧牛的那片草地,草地忽然消失了,代替的是天寒星在睁着无情的眼睛发出冷笑,在无数声尖锐的冷笑中,草地上的牛群杳然!多么令人惊惧与惶恐啊,牛群在他倦积入梦中失散了,而他那时尚是一个不十岁的孩子!

  苦笑在吴湘角浮起,他摇摇头:“我那时好像觉得一切都麻木了,可怜的父母,他们在柳吴村中抵是贫苦的农人,那有力量去偿还村中大户的这些牛群呢?”

  云海又弥合了,有些乌沉,那好似矗立放夜中的山石,又像鬼气森森的浓密森林。忽然,云雾滚滚急散又聚,像似一群咆哮而来的野狼!

  “是的!那是一群野狼,在我哭喊着四处寻找牛群时候,碰见那一群生凶狠张牙舞爪的野狼,多可怕啊!那点点森绿的目光,和低沉震耳的嚎叫…。幸而有一处崖下的石块救了我…该是恩师救了我,不是他及时赶到,将那些残暴的畜牲骗走,我仍是不能活着出来…后来,恩师收下我,带我到泰山后顶的齐云坪,养凡,传授我一身以前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技艺与学识。恩师所习真是浩如瀚海,他什么都知道,是那么多,那么博,那么深远…料不到那样简陋的浮心,却给予了我今生永远享用不尽的财富…”

  山风吹拂得更加寒瑟了,吴湘紧了紧衣襟,依恋的向周遭环视“离开柳吴村十年了,不知那里的变化可大?唉,那古庙的钟声了,老树的斜影,塔顶的残铃…。魂索梦系的白发爹娘,更不知还是否认得我这不孝的儿子?”

  暮蔼浮沉,前情似攀,像很远,又似在眼前。泰山后顶,齐云坪的云雾依然,吴湘痴痴遥望,但是的密云封固的万壑层山之外,又能望到些什么呢?

  一声声韵,从望月顶旁的玉皇阁飘然而出,随风悠扬,传及群恋。

  吴湘心头一震,猛然回头,向着熟悉的,带着凄凉意味的四思万物,看一眼,再看一眼,怀着脸孺慕依恋之,飞身向泰山南麓疾纵而去。

  泰安城,是山东省垣济南的屏障,也是在省垣南部距离济南最近的大城市。

  从观峰到泰安城北门外的岱宗坊,足有五十里,如果在乎常人走来,尤其是走山路,总要大半天或者是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而吴湘这位青年侠士,不过仅抵用了一半时辰,他已经步进了泰安城。

  已是黄昏,街上家家明灯高悬,商铺林立,行人熙来攘往,摩肩擦踵。

  吴湘原是个乡间的放牛孩子,再留居深山苦学十年,朝夕所处的是一个人一个老人;所见的,是古松翠相和一眼看不到边的层山森林,再有,那就是足下的泉,空中的飞鸟,和天上的白云了。突然间今他接触到这五光十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花花世界,真是目不暇接,一切都感觉到新奇无比,这确是他枯寂生活,一次绝大的转变啊!

  吴湘沿着大小街道行了一阵,寻到城里一家最大的客栈黑底金字的扁额,上面写着“高升栈”三字。

  这家客栈,面监大街,气派很大,看去极为宽宏敞亮。客栈带着饭店,异常方便。

  吴湘微一迟疑,还未走列客栈门口,里面的店小二已经笑着出,这店小二十分年轻,右肩尚搭着一条旧巾,对吴湘恭身弯,客气万分的道:

  “少爷,是打尖,还是住店?打尖小店有上好酒菜,住店有清静房间。”

  吴湘面孔微红,轻声道:

  “先打尖,再住店。”

  店小二应喏一声,带着吴湘直到第三进院落走廊侧旁的一间客舍住下。

  房间分大小两间,里面套间,一一几,外间为客室,有一红漆方桌,上摆笔墨文具等物,四壁尚配接着几幅字书,虽非名品,倒也淡雅可人。

  不久,店小二送来脸水,伺候吴湘清冲洗完毕,又殷勤的陪送吴湘到前面膳厅进用晚膳。

  来到前厅,抵见大部座位,都已坐,仅只剩下两张空桌,吴湘随便选了一个坐下。甫经落坐,店小二已连珠般的报出十几样菜名。

  但是,吴湘却一样也未听清,仍很不好意思的道:

  “随意来两样菜,用饭好了。”

  店小二便笑着向厨下招呼而去。

  趁这个机会,吴湘极为自然,又不形迹的分别向厅中每桌座客仔细打量,这幅情景,与深山古中的淳朴生活,又有着多么强烈的分别啊!

  厅中食客,形态各异,喧哗嘈杂之声,不绝淤耳。他正在好奇的四处视望,店小二已将饭菜送来。

  菜是一浑一索,外带一汤,小二哥并笑着特别介绍:

  “为少爷预备的这几样小菜,小的格外招呼厨下做的非常清淡可口。木须和三鲜汤,例不算什么,惟独这份素菜,汤蒲菜,是本城里的特产,远近驰名,凡是从泰安城来往的过路客商,都得要一尝为快,少爷请慢慢用着,尝尝味道如何再说。”

  吴湘微笑点头,店小二又忙着张罗别的客人去了。

  店小二离去之后,吴湘低头仔细一看他所说的“汤蒲菜”汤为纯白,汁,菜又是油光绿,看去十分可爱,盛在碗中,绿白相间,觉着更是不俗。

  吴湘整未进饮食,早已饥肠辘辘,这时视闻香,更是食大动,轻轻提著一尝,果然鲜美可口,真可称的上是香味惧佳了。

  他心中想道:

  “城市和深山,究竟大有不同啊…。”

  在此时-

  忽闻街上蹄声杂乱,人嚷马嘶,自远处迅速即移到店门之外,店中柜移,为招应生意,急忙蜂勇出厅中客人,亦都集中目光,向门前望去。

  吴湘也随着众人向外注视,抵见来人中有老有少,共二十余人,个个都是风尘朴朴,显出经过长途跋涉之容,这些人。年纪老的都在四旬以上五旬左右,衣着样素,骨格结实。年纪轻的,却在十八岁至二十三岁之间,个个都是英气焕发,精神抖擞,各人都随身带有兵器,店门外的坐骑,鞍佩也都异常整齐。

  吴湘正在纳闷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忽听隔座有一酒客自言而语的说:

  “噢,赶梁试,考试场的。”

  吴湘这才想起,恩师曾经讲过的‘穷文富武’。照历朝的习惯,读书之人,家庭不论怎样富有,到了赶考应试,也祗是一架书箱,最多不一个跟随书憧。习武之人,则就不然了。

  必须有马有弓,有穿着佩带,比较读书之人要讲究场面。这些青年,大概都是应试武生,这些老者,想必是他们的师传了。为求功名,争门第,光宗耀祖。而自己,则是为闯江湖,济弱扶倾。一个是出发在私,一个是出发在公这其间的差别就大了。

  从这些,他又连想到恩师的十年苦授,耳提面命…可回忆的往事,现在太多了!才经别离开这位慈祥的老人,到现在不过仅仅一天的时间,感觉上,又好像是那么长久,那么遥远忽然,一阵喧嚷声起:

  “店家!店家!马糟不够用,水也见底了。”

  “掌柜的!还差六匹马的饲料嘛…。”

  赶快给点水擦擦啊,怎么搞的?…”这阵喧嚷,又震动了全厅。

  见个店小二忙得团团转,一叠声答应:

  “客官老爷们,来了,来了。”

  但是,这群新来的客人中,仍有十多人,面现不耐之,进出不绝的催找马糟和用水。

  那些老年的,倒还显得静,年轻的都好像刻不容缓。这也难怪,因为马在他们,原是第二生命啊!

  正当吵杂喧嚷得不可开的时候,忽然从百跨院内,传出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客官们,且请稍安毋躁,在厅前角,尚有一个旧槽,老朽因有腾不出手,劳驾诸位客官,先行自取使用。”

  这声音是那么深沉而有力,厅内厅外,无所不闻,那么吵杂的声音,也顿时全都平静下来。

  吴湘坐在厅中暗道一声:

  “好足的中气!”

  随着声音又超杂乱,那是这些客人赴至墙边寻找马槽的脚步总之,喧嚷之声又起,并带着不与气愤:

  “店家!你说的马槽在那里?还是请你自己来找吧。”

  “岂有此理,我们踏遍全院,也没有看到马槽的影子嘛!”

  “真是荒唐…。”

  于是,一声无奈的叹息,悠悠传来。又是发自西面的跨院,不问可知,又是先前说话的老人所发。

  跟着就听到一种不紧不慢的嗒嗒之声,片刻后,一个独腿独臂的老人,已出现在跨院的门边。

  祗听坐客中有人窃窃低语:

  “老掌柜的来了。”

  这时,大家都齐目注视着这个残缺的老人,尤其找马槽的几个客人,是更加注意。

  他们一边在仔细打量着老人,一边还存着:

  “看看你到那里去能找出个马槽来”的怀疑心理。

  吴湘见这老人,年约七旬,浓眉大眼,面色红润,身高体健,白须飘拂前,屹立当地,情态甚为威猛。

  这位老人,左边缺少左腿,且妩有半条手臂,腋下挟一拐杖,看去相当沉重。

  吴湘心想:

  “可惜残发,不然这老人在壮年之时,倒是一条上好汉子。”

  此时,老人两眼平静的向厅前众人扫视一遍,仍然向墙边行去,虽是单腿独拐,却中看出步履非常稳健。

  老人一直走到墙边一个与地平面相齐的矩形石线之旁停住,身躯稍弯,右手向前轻轻一仲,五指已在坚硬的土地内。

  众人不悚然一惊,全都凝神静气的看着老人的行动。

  祗见老人五指一收,抓住那条与地平面相齐的矩形石线,随着向上一提“硅”然一声,一个长约六尺五寸,高约一二尺的石槽,已赫然应手而起!

  在原来的地面,顿时现出一个规规正正与石槽一般大小的土坑来!

  众人同时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呼,老人又顺手将古槽轻轻反转“嚓嚓”向地上一,将石槽内的积石槽赶快送到后院马棚去。”

  同时转过头来,向这批客人们诚恳的说道:

  “有劳诸位久等了。”

  这时,全院鸦雀无声,院子里的客人,都已呆在当地。所听到的,祗是伙计们搬抬石槽的零脚步声和气声…。”

  这些适才尚不可一世,此际却噤口无言的客人们,心中准是在想:

  “自己这点工夫,比起人家,实在差的太远了!”

  老人看着这些人失态的样子,微微一笑道:

  “客官们,且请自便,老朽失陪了。”

  说着,左拐一提,便要离去…。

  “老丈慢走!”

  这时,在客人中,走出一个人来,此人约五旬年纪,正是这众客人中的一位师傅。

  此人行至老人面前不远,深深一揖道:

  “在下许思洁,今天在高升客栈,算是长了见识,俗语说:‘同船过渡是有缘’,今晚由在下等同行作东,敬请老太一叙,务祈赏光,万请老太匆嫌在下等孟才是。”

  老人听罢,哈哈一笑,豪迈的道:

  “常言‘客从主便’,冷天到成“反客为主”了。

  说着,二十多人,已一同进至前厅,招呼店小二摆齐酒宴,轰然畅饮起来。

  吴湘本已用罢晚膳,为着好奇,又要来一壶莱,慢慢品茗,想听听老人说些什么。

  老人酒量甚宏,二十多人轮劝饮,已经百杯以上。仍不见有丝毫醉意,年老的师付们,说话倒是始终保持分寸,但是这般年青人,大半都是童心未泯,不住的问长问短,喋喋不休。

  老人似乎也特别高兴,凡是有问必答,惟独在询及他出身来历之时,却总是顾盼言他,有意讳避。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尤其是年青人,越是人家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事情,他们就越想知道。

  甚至,一句最普通的话,如果你大声去说,可能无人留心,但是你如悄悄的单独仅对某一个人附耳低语,立刻即会惹人注意,也更会有人想知道你是说些什么。

  何况,这老人的已往,对他们更具有绝大奇异的吸引呢!

  时间已经敲过三更,桌上菜肴狼藉,老人的酒,已够七分,厅内主客的兴致,仍是不小。

  这时,桌了左右两端,忽然站起两个青年,看年龄像是这众人中年纪最轻的,但是脸色上却充了可爱与淘气。

  两人像是早有默契,一个端杯,一个执壶,并肩走到老人面前,恭谨的说道:

  “老前辈,今晚辈等何荣幸,得蒙前辈的不吝数诲,获益甚多,晚辈特此敬你老人家三杯,以后如果再有机缘,仍恳老前辈多子赐教。”

  说罢,稍稍一顿,又道:

  “这样,也可了结晚辈等的心愿。”

  老人听罢,微微上笑道:

  “小客人,敬酒之外,是否还另有文章?”

  两人脸色同时一赧,年龄稍长的一个喃喃说道:

  “不敢,还求老前辈讲点江湖掌故和武林轶闻,为晚辈等增增见识。”

  年纪最轻的一个,双目低垂,生像畏惧老人似的,声音低如蚊蝇:

  “晚辈愿知道你老人家,怎么会失去腿臂?”

  说罢,脸色更红,声音更低:

  “请您千万不要介意。”

  全座无声,众人却都认为少年人问的过分,可能触发老人隐痛,使愉快的场面,转变成尴尬。

  老人双目一睁,光暴,沉声对面前的少年道;“小客人,老朽还未请教贵姓大名呢?”

  少年仍低着眼帘,喃喃说道:

  “晚辈郑斌。”

  老人抬眼注视年龄稍长的一个;

  “你呢?”

  “晚辈林文智。”

  “斌兼文武,有才有智好名字,来,先乾三杯!”

  老人说罢,连乾三杯,又回头一扫全厅,客人都已散去,只剩吴湘一人,正在手握茶杯向这中注视。他的目光与老人一接触,老人不觉微怔,转首环视全座,一丝奇异的表情,已在他嘴角隐隐浮起。

  良久,良久。

  一片宁静,己没有适才的豪饮哄笑,反听到众人低沉的呼息声…。老人单手握杯,陷于沉思,大家都在忍耐的等着。没有任何一人出声打扰。

  忽听老人微喟一声: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双目微闭,缓缓说道:

  “今是老朽几十年来最高兴的一天,老朽也愿意和诸位多谈一谈,老朽这一点笨力气,今天承蒙诸位捧场,现在,说起来可笑,想起来可怜…。”

  老人一面在说,一面好像是沉浸在当年的往事。

  众人都平静的留心听着,没有一个人提出质问。也没有半点儿搅扰他的声音。

  “四十年前,啊,已经有四十年了…在中原一带,有八个响当当的人物,专做打截商旅和劫镖等事的勾当,当地居民,无不闻名丧胆,无论官商,凡是想在中原一带借路经过的,无没战兢谨慎,深具戒心…。”

  “但是,他们小的不干,而专做大买卖,因为他们经常活动在陇东地区,所以江湖上称他们为‘陇东八屠’…。”

  提起这‘陇东八屠’四个字来,座客中小一辈的,倒还投有什么感觉,但那些老一辈的,都全已动容?

  “有一年,黄河决口,当地居民受灾无算。当时的官府专案划拔出五百万两纹银快运救赈,运送的路线是必须经过陇东平原,当然,这“陇东八屠”自不会放企这笔发财生意;但是,地门事先虽经仔细探听。而始终未探查出究竟是那家镖局负责押运这批红贷,他们心想:反正吃镖行饭的,都得向做无本生意的打过门,卖情。不然再硬的把子手,也绝不敢冒险通行。即然打探无绪,也只有等着到了时候再说,当然,他们八人在事前。

  做了一番例行的安排准备…。”

  老人说到这里,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接着又自行斟

  有一天,他们接到手下探报,知道约有三百余轮银车。已经近距十里,但押运之人,只有一男一女,并无缥局行号,亦无镖旗,这“陇东八屠”闻听之后,虽然心中纳闷不解,但确知此等责贷,绝不会无人押运,当时还以为手下打探稍有不实。除令行详探以外,知道即时就要与来车朝相,自可详知分晓…。”

  老人顺手又饮一杯,再行斟。续道: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已见来路上尘头大起,接着就见银车婉蜒而来,奇怪的是银车直到近前,确实没有看见镖旗,也没有发现什么越子手,喊镖一类的举动。在一般行客认为是草木皆兵的地区。在他们好像是若无其事一样,事情固然是出乎常情之外,但“陇东八屠”到口的饭食,可不能不吃。当时也就未再多想,便信照预定安排,等待着银车行进了准备动手行事的地段,这八人及疾马急奔而出,正面拦车。

  原想着,在此种情景之下,以“陇东八屠”在中原一带的威望,定会手到擒来,绝用不着费何周章,岂知事情却大大的出人意料之外…。”

  老人稍作停息,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半响,他又低沉的道:

  “所有银车经这八人一拦,便甚为从容的缓缓停住,丝毫没有一般银车或镖车,在出事前的那种慌乱紧张现象,仅只由最前那辆银车坐在车大旁边的一个壮年汉子,举起在车辕上写有“急赈”两字的三角小旗,左右摆动了几下,后边每隔十车,在车夫旁边都坐一个与首车同样装束打扮的壮年汉子。

  首车的小旗摆动以后,即回原处,其余乃次第摆动,向后传递下去,这时已发现全列银车的后尾,果然如手下所探报的,有着一男一女两人,女的坐在一辆装璜讲究的骡车上,面貌姣好,看去仅二十出头年纪,端壮秀丽,风度高稚,但未瞧着带有什么兵器;男的骑着一匹灰色瘦马,右手扶缰,左手反提着一,铜的另一端,斜仰出右肩约有尺许,尤其那男子面貌,黑瘦带病,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独那作暗红,金光照人,似乎还有一点价值。”

  老人身子微微一动,好像在整理思绪,又好像这件事情叙述的主要情节,就要开始:

  “这男女两人,在全部银车停止进行的时候,当然也随着停止,等候着前面的小旗摆完以后,马上的黄病汉子,乃转头向车中女子,轻语了几句,好像在待什么事情,因相离太远,听不清他所说的是什么内容,只见车中女子微微颔首,态度异常平静。”

  老人这时脸怅们的向众人扫了一眼。又续道:

  “黄瘦汉子等完毕之后,两腿轻轻一提,那匹灰色瘦马,已沿着银车向前慢步行来,从容,自然,稳静,好似没有任何事情将要发生一样。“陇东八屠”的阵势,是从银车最前到后尾,差不多以相等相间的距离,分配监视着这价值五百万两纹银的银车,这黄病汉子从车后到车首,对拦车的八人,每经过一人身前,只瞥一眼,多一点儿都不再看。自尾到头,未有半句说话。”

  老人瞳孔中出一丝惊悸之,好像他已看到那时正在逐渐向‘陇东八屠’移近的厄运:

  “照平常拦镖的规矩,遇到事情发生,首先由镖局负责押镖的镖师出头,拿言语,盘情,退门坎,沧江湖过节。说的通,原车放行;说不通,双方即在手底下见真章。当然,凡是到了正式出面拦车的时候,再能说得通的,也就很少了。但是,这黄病汉子的一切动作,太也超出常规之外,而这“陇东八屠”各都觉着已经胜算在握,倒也不忙在个一时半歇。

  即静静的等候着。要看看这黄病汉子,究竟还有些什么花样再说不迟。一直等他慢步行过最前银车大约百步左右,八人对他这种动作,则更是不解。正在大家感觉着不耐的时候,知就在这时。”

  老人双目暴睁,身子一直,声音也随着提高,那黄病汉子,己将马头迅捷灵巧的一圈而回。

  但是,去时是意态悠闲,如野外漫步,而这一返回,竟是脸杀气,疾如飘风,好似飞将军从天而降一般,势不可当,只闻一声大喝如平地焦雷,震四野,不但是云动的群车骡马,大起动,即还在车尾最远之人,亦觉两耳嗡嗡作响,云耳聋。几乎在喝声始起的同时,这黄病汉子已来到临近八人中最前一人的身前,那正是陇东八屠中功力最高的一个

  威云八方廖子元。人家马都未下,只见余光一闪,红影突现,威云八方廖子元的人,马、兵器,已混合一起,堆在当地。兵器陷入了人体,人的血渗合着马的血零模糊,目不忍睹!黄病汉子砸死廖子元之后,并未稍停,仍然是人在马上,马驰如风,接着又是金光红影,红影金光…在远处望去,是异常夺目,但在当时的情景,就任谁也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了!于是,金光红影连续闪烁之下: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第八个,全遭遇了一样的命运!

  在如今道来,是这么烦琐费时,但在那时,仅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这第八个人,因为他分配的位置,是在银车的最后,所以距离着前面较远,多少总有一点准备的时间,到金光第八次再现的时候,他尽了全力招架,躲避,跃闪,结果,还是失去一腿一臂,晕死当场,落了个终身残废!”

  老人深沉的摇头叹息,又似自语:

  “最可怜的,也可说最可佩的,是人家自始至终,只用了一招积为平凡,积为普通的“力劈华山”便在顷刻之间,结果了横行中原,闻名天下的七条半人命,还加上了八匹马命!”

  吴湘听至此处,心中一动:

  “嗯,恩师曾经说过此事,这是黄面弥陀魏昭,和美芙蓉萧雪纯两位前辈当年的英勇事迹。他说的是魏老前辈的紫铜和灰龙驹。恩师说那紫铜非但坚硬无比,而R叮长可短,一端井有细密眼,一经舞动,即自然具有取敌人各种歹毒暗器的妙用。灰龙驹更为世间灵物,非但脚健力长,异于常马,窜山渡水,更是如履平地。美芙蓉萧前辈的那对兵器

  溜金环,他似乎还不知道呢…。”

  这时,一个清雅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道:

  “老前辈,以后呢?”

  老人黯然一叹,双目又闻:

  “以后么?‘陇东八屠’再不存在,除了前面的七人以外,那个最后之人,只是晕死当地,并没有真正死去。他被隐放暗处的手下救去,延医治疗,经过两年,才得复原。从那时以后,他已渗透人生,痛悟前非,以劫后余生,尽行善举,世间名利,已与他无什缘份了…!”老人抬目一扫郑,林二人,苦涩的一笑道:

  “小客人,差不多够了吧?”

  全厅各人皆已听得入神,一时竟忘记回答。

  老人惨然一笑,右手向左拐微微一扶:

  “客人们,老朽今天多谢啦。”

  语罢转身离座,双目一扫吴湘,大步走出膳厅,边向一旁伺候的店小二道:

  “小福子!今晚算老朽为诸位客官接风,也算饯行。”

  嗒嗒的拐杖声,渐渐去远,全厅的客人,仍然怔愕的坐着,好像没发觉老人离去似的—— wWW.edAXs.cOm
上一章   紫拐乌弓   下一章 ( → )
紫拐乌弓最新章节由益达小说网免费为您提供,司马紫烟精心创作的的武侠小说紫拐乌弓是一本经典作品,此页面免费提供紫拐乌弓最新文字章节全文在线免费阅读,《紫拐乌弓》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